【翻译】【海章海】我永远不会（做你的朋友）（12）
Chapter 12 终章
简介：你与众不同，自从我爱上了你。
……
你在这儿。啊，你没有逃离。
你会回应我直至最后一声哭泣。
……
你适应我定然遭受了诸多苦楚
我狂野而孤寂的灵魂与姓名，让他们四散逃匿
……
许久以来，我笃爱着你阳光下珠贝般的身体。
我甚而想见整个宇宙都属于你。
——巴勃罗·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绝望的歌》Ⅹ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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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比奇堡的一个平静祥和的夜晚。
Sheldon J. Plankton刚刚在电视前一堆松软的枕头里舒适地坐下，一手端着热饮，一手拿着一个小号遥控器。这些天来他更喜欢在尤金家看电视——这里的沙发比海之霸的舒服多了，而且尤金已经养成了在痞老板过来时做饭的习惯。当然，不是蟹黄堡。他们还没有越过雷池。
电视嗡嗡作响着，痞老板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通常周一是他选择晚餐节目的日子——但今天尤金坚持一定要看比奇堡新闻对巴斯维加斯的什么比赛的报道。章鱼哥为自己赢得了一束舞台灯光，而尤金显然非常想知道最终结果。
他肯定会在上面丢大脸的，痞老板一开始这么嘲笑道，他对得为章鱼哥错过自己想看的节目有点恼火。
尤金只是耸了耸肩，眼里闪着顽皮的光芒。没错，可能确实会发生这样的事——但不管怎样都会是个有趣的乐子。啊嘎嘎嘎！
现在BBN的报道已经播出几小时了，痞老板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本质上是才艺选秀的节目，它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目前出场的表演者有一个能闭着眼睛画画的人，一个让痞老板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歌剧演员，一个似乎有一百条腿的踢踏舞演员，以及更多有各种天赋的、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的怪人。痞老板重新盯着屏幕时，他们似乎正要介绍下一幕：一只来自无名小镇的章鱼准备通过单簧管演奏来表白他的爱。痞老板眨了眨眼，凑近了电视。他没听错吧？
“……一场通过单簧管的告白，是吗？喔，我很期待！”其中一位主持人惊叹道。这是一条美丽而多彩的鱼，名叫卡德·凯珀。
“我也是，卡德。我得说，每个人都喜欢迷人的爱情故事。”另一位主持人图纳·塔卢拉带着笑意回答，“让我们来看看演奏者本人关于这首曲子要说的话。”
镜头切换到一段对章鱼哥的采访视频。他被误称为了“Squishblarb Telephone”，看起来完全一团糟。他穿的服装可笑至极，脸上抹着随意又不协调的妆容。这时尤金端着两盘意大利千层面走进房间。他眯着眼看了看屏幕。
“章鱼哥看起来真是糟透了。”看了一会儿，螃蟹开怀笑道。他把痞老板那盘小小的千层面放到他面前，两人开始用餐。
“他看着跟个巫师一样。”痞老板吃吃笑着，舀起一勺食物塞进嘴里。在漫长的一天之后，起泡的芝士对人是一种极大的抚慰。“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认为的时尚吗？”
尤金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一句挖苦的回答，但被电视里章鱼哥的声音打断了。章鱼听起来疲惫又憔悴，但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一种古怪的决心，和眼中的一种光芒，让他看起来更高大、更自信了。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肩负使命的人，一个终于知悉自己索求的人。
“……过去的几天对我很有启发，无论是在艺术上还是情感上。”章鱼哥平稳的声音里没有一丝颤抖。“我前来巴斯维加斯的原因只是希望参加这个博览会。我想要名声、财富、荣耀，你知道——诸如此类……”他转向屏幕时停顿了一下，柔和的目光穿透出了电视。“但现在，我想要的是其它东西了。”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痞老板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和尤金既没有说话，也不在吃饭，而是认真地倾听着章鱼哥的每一个字。深呼吸了一下之后，章鱼接着说道，“我今晚的作品献给一个我认为理所应当的人。这个人给了我那么多美好的日子，即使是当我坚信我不配拥有它们的时候。”又是一次意味深长的停顿。然后，“我想给这个人和他给我的一样多的美好日子。我想让他的每一天都是最美好的一天。”
最美好的一天？尤金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了地板上，痞老板锐利地瞥了他一眼。同时，一阵嗵嗵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房子，一只鳍抱着手机的珍珍冲下楼梯跑向他们俩。
“爸爸，痞老板，爸爸，痞老板，你们听到这个了吗？”她大张着嘴，挥舞着自己也调到博览会直播的贝壳手机。“章鱼哥说的是海绵宝宝，爸爸，他必须是！”
尤金举起两只钳子往下虚压，甲壳的顶端冒出了汗珠。痞老板得意地笑了——他知道螃蟹赌了一大笔钱押章鱼哥和海绵宝宝今年不会在一起。如果这两个孩子要停靠在彼此的港口的话，那这事儿很多年前就该发生了！是尤金当时的推断。其实到现在这也似乎仍是一个坚实可靠的理由。“好了，好了，珍珍宝贝，章鱼哥先生说的可能是任何人。我们先别着急！”
痞老板愉快地笑着靠到沙发上，抱起他的小胳膊。尽管他们的竞争已经是过去式了，这只浮游生物依旧喜欢看尤金吃瘪的样子。“噢，我可说不准哪，螃蟹。最美好的一天？要我说，那上面就差直接写着海绵宝宝的名字了。”
“看到了吧，我就是这么想的！”珍珍很赞同。
他们的争论被电视里传来的尖叫和抽气声打断了。他们三个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一个小小的黄色影子飞速向着下方遥远的舞台坠去。摄影师手忙脚乱地放大后，镜头才清晰地显示出那黄色的影子竟是海绵宝宝——他在空中越落越快，很快就要撞上地面了。
“这他妈是……？”痞老板一头问号，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海绵宝宝在那里干什么？”珍珍愕然地捂住嘴。
“管他在那儿干什么！”尤金惊慌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喊道，他的千层面差点儿被掀到地上。“如果没人赶快做点什么，他会摔成一张薄煎饼的，我可负担不起换掉这个可怜的孩子！”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一场令人困惑的终极混乱。前一秒海绵宝宝正在空中坠落，后一秒又被人接住了——接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Squidward Tentacles——他仍然穿得像个巫师。似乎这样还是不够乱，两人开始荒唐地互相大喊大叫，接着没等任何人弄清发生了什么——他们就接吻了。海绵宝宝和章鱼哥在舞台的实况直播下接吻了，几十台摄像机全方位捕捉着这一幕。
这曾是比奇堡的一个平静祥和的夜晚——那一刻之后，一切都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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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哥第一次觉得他可能真的爱上了海绵宝宝时，那还不能算一个成形的想法，只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感觉——某种模糊的最原始的暗示，在他内心满是灰尘的角落低语。
西尔维娅刚刚斩断了他们的关系。几个星期的自怜自叹之后，章鱼哥发现自己被拖进了一场倒霉的音乐巡演，不和任何其他人，偏偏是和海绵宝宝一起合奏。当然。有蟹老板作为他们业务不熟的粗鲁经纪人，派大星作为他们过分热心的设备管理员，一行人开始了七大洋之旅，一路追求名利。
整个旅程和章鱼哥的预期并无出入——当然，也就是说，一切都糟糕透了。好吧，几乎一切。
事实上，结局没有那么差劲。他们的旅行巴士抛锚在荒郊野外以后（这是一个长而混乱的故事，需要22分钟才能讲完），章鱼哥最终开始用音乐发泄他的懊恼，海绵宝宝陪在他身边。他们一起演奏，章鱼哥吹着单簧管，海绵宝宝弹着四弦琴——在那短暂的时光里，他们被困在一个该死的沙漠中的事实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在原本令人焦虑的环境里创造出了一些美好的东西，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我想即使是花朵也能在沙漠中盛开，当他们的即兴二重奏戛然而止时，章鱼哥热切地想。他尽量不去想他和海绵宝宝共同的音乐有多美妙，不去想他们的乐器是互补得多么完美。
当章鱼哥终于放下单簧管时，他发现北极光的奇光异彩正在他的身后熠熠生辉。一片闪烁的蓝色、绿色和紫色的光幕席卷了这片干旱的沙漠风景。章鱼哥一直为这次旅行乱七八糟的事情心烦意乱，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来到了这么北的地方。考虑到尤金坚持走了那么多弯路，他应该猜到的。
已经有一群人聚集在了他们的旅行巴士周围，敬畏地注视着壮观的极光。章鱼哥转向旁边，看到海绵宝宝已经坐了下来，尤克里里放在膝上，极光在他澄澈的蓝眼睛中映照出奇妙的光芒。章鱼哥突然感到胃在抽紧，一种熟悉得可怕的异样翻涌上来。他把那种感觉压了回去，在海绵身边坐下，一起无言地看着极光。
似乎在闪烁的星星和彩虹般的极光下度过了永恒之后，海绵宝宝终于开口了。“感觉有点浪漫，嗯？”他轻轻笑着，但没有转身看着章鱼哥的眼睛。“在这温暖的夜晚坐在星空下。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人也在看着我们。”
“也许会是珊迪。”章鱼哥低声笑道，不想面对他们间突然出现的古怪气氛。他只是把目光集中在天空，祈祷着这种愚蠢、难以忍受的感觉——不管它是什么——能自行消失。“她总是去那儿旅行。为了，啊，科学或者什么差不多的东西。”
“嗯。科学。”海绵宝宝安静地回答——太安静了。这不像他。又一阵沉重的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里紧绷着一些深藏的、无法言说的东西。章鱼哥不知所措——为什么海绵宝宝不像往常一样填补沉默呢？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悲伤，如此失落？为什么他的眼睛如此深邃，如此宽广——为什么章鱼哥突然感到自己要沉入那双眼睛深处，永远地迷失？
章鱼哥得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沉默让他深感不安——于是，他像个白痴一样，开始胡言乱语。“我想，就像你说的，这里确实很浪漫——呃，我是说——就像一片干旱的沙漠能浪漫的程度那样，”——他听起来傻透了，而且是在翻来覆去地说废话，但他阻止不了自己停下——“实际上，这太浪漫了，以至于——嗯——说实话我真遗憾竟然是和——和你一起体验这些壮丽景色，海绵宝宝。我的意思是，多浪费这样的环境氛围啊！”
这话说得太可怕了，但章鱼哥控制不了自己。对海绵宝宝刻薄几乎成了他的第二天性，话语从他的嘴里滔滔不绝地冲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什么。幸运的是，海绵宝宝没有给他足够时间让他细想自己的无礼。海绵转向章鱼哥，露出一丝笑容，说：“噢，章鱼哥，你可以不浪费。”
章鱼哥头脑中的所有齿轮都停止了转动。他确信他的耳朵随时会冒烟。“你是什么意思？”他问，脸颊升起一阵高温。
“我的意思是——如果这里是浪漫的，你又不想浪费它，那就拥抱它。”海绵宝宝轻轻笑着，指着头顶绚丽的极光，绿色和紫色的闪光轻抚着他黄色的手。
章鱼哥翻了翻白眼。“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他的语气变得很刻薄，借此掩饰他真正感到的不安和焦虑。突然，他想起了西尔维娅——那双冷淡、美丽的黑眼睛隔着餐桌注视着他——他的心情变得更差了。“我再也没有人可以拥抱，或——或者亲吻了——”
“你有我。”海绵宝宝轻快地说，绞着小小的黄色双手，没有看他。章鱼哥不敢说这块海绵是否突然变得异常紧张。
章鱼眯起眼睛，然后大笑起来，因为这绝对、一定是一个滑稽的玩笑。这个黄色小白痴绝对不是在暗示他——他们可以……“真好笑，海绵宝宝。就好像我会亲你一样。我宁愿让海神王把我打倒在地。”章鱼哥尖刻地说，尽管只是说出这个亲吻的胡话就让他的胃翻腾起来。“再说，我了解你，你的吻肯定又湿又恶心，都是口水。”
海绵宝宝歪过头，一根黄色小手指若有所思地敲着脸颊。然后海绵耸耸肩，嘴角微微扬起。“好吧，别人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直刺过章鱼哥的心脏。章鱼猛地拧过身，贴近海绵宝宝，眼睛眯成一条怀疑的细线。“你——吻过别人？”他没有底气地问，然后马上就后悔了。海绵宝宝当然吻过别人——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是说，那个圣诞节和你有一次。但在这之外……当然，大概吧。”海绵宝宝回答，故意让他的回答令人恼火地模糊。然后，似乎是才想起来一样，他又用更轻柔的声音继续道：“为什么？你会介意吗？”
“介意？哈！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太可笑了。”章鱼哥结结巴巴道，每句话的声音都越来越高。他想起了他们事实上接吻过，拥抱过，睡在一起过——他努力无视着胸中泛起的恐慌。“我只是，很惊讶——你看起来不像是会亲吻别人的人——”
“我每天都亲你，章鱼哥！”
“我是说在嘴唇上的，白痴。”
“噢。”海绵宝宝说，他声音中的什么东西让章鱼哥完全转过了身。事实证明他不该这么做的。光彩陆离的北极光在他们上方闪烁，把海绵宝宝笼罩在无数亮丽的颜色中，让他的眼睛闪闪发光。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完美的梦。海绵宝宝凑近了，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想你不该对我妄下论断，嗯，章鱼哥？”
这就是了——在漫长的十二年之后，这是章鱼哥第一次感到他可能真的爱上了海绵宝宝，他的心明白了这种感觉，即使他的大脑不明白。即使他的大脑直到一年后巴斯维加斯的一个艺术节时才完全跟上。那一刻，章鱼哥突然产生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想把海绵宝宝拉得更近一些、想合拢他们间形成多年的深渊。
西尔维娅几周前说的话再次响了起来——我跟你分手不是因为海绵宝宝迷恋你。我跟你分手是因为你迷恋他。就算她说的是对的又怎么样呢？章鱼哥朦胧地想。他清楚地感到自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了，海绵宝宝似乎正越来越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他们现在很近。一息之间就能抹除他们间的距离。这不是新鲜事了——他们经常这样贴近，也许太经常了。但在发生任何事情之前，巴士下突然响起了一阵对他们的大喊。
“孩子们——，可别在上面卿卿我我了！”蟹老板标志性的笑声足以把章鱼哥从遐想中惊醒。“我们得上路了，走吧！”
章鱼哥爬了起来，躲避着眼神接触，一边纠结着该说什么。海绵宝宝最终也站起来从章鱼哥身边走过，好爬下巴士。“来了，蟹老板！”海绵用他平常欢快的声音叫道。这让章鱼哥放松了一点。也许那古怪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海绵宝宝坐在派大星身边，留下章鱼哥独自沉入思绪。在昏暗的巴士中，他们时不时会对上彼此闪烁的眼神，让章鱼哥的胸口毫无理由地一阵难受。当他终于靠在冰凉的车窗上沉入梦乡时，他梦见了黄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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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绵宝宝的坠落以后，评委们要求暂停节目调查情况。章鱼哥和海绵宝宝牵着手被带到了后台的一个房间，好让他们在私下里缓口气。两人一言不发地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过去24小时的疲倦一下全部压在了他们身上。海绵宝宝暖暖地挤在章鱼哥身边，感觉就像他一直以来就应该待在那里，就像那个位置是专门为他设计的一样。
不知为什么，在告白、接吻和这一切事情之后，章鱼哥能想到的只有那一刻——差不多一年前的现在——他和海绵宝宝坐在极光下的时候。他想起了在海绵宝宝清澈的蓝眼睛里游动的斑斓色彩，感到自己的胸膛因为爱意而轻飘飘地鼓胀起来。章鱼轻柔、小心地吻了一下海绵宝宝的脸侧，轻声说：“知道吗，你说得对。”
海绵快活地哼着小曲，更深地蜷进章鱼哥的怀里。“我想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次数我一只手就数的过来。”海绵宝宝低低笑道，“什么说得对？”
章鱼哥犹豫了一下，开始在海绵宝宝的背上揉着笨拙的圆圈。他从来都不擅长这个，这种感情的给予和接受——这也是西尔维娅对于他们关系的最大指摘之一——但他知道海绵宝宝喜欢身体接触。在发生这么多事之后，这是他应得的，章鱼哥想。果然，海绵宝宝几乎融化在了爱抚中。
“我从来都不该对你妄下论断。”章鱼哥坦白地说，脸尴尬得泛起了红晕。他内心有一部分在暗暗感激海绵宝宝依偎在他怀中，让他们用不着对视。“如果我没有这样做，我们也许可以更早发现这些。”
海绵宝宝发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声，那笑声让章鱼哥从头到脚都洋溢满了温暖。“哈哈，你也知道人们对草率行事的看法吧。”海绵欢快地说，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可爱、充沛的活力。他小心地停顿了一下，又说：“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觉得我怎么样呢？”
“我们第一次见面？亲爱的海神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章鱼轻声道，思索着揉着后脑勺。他的思绪游走回他们在一起的那命中注定的第一年，他慢慢习惯了海绵宝宝异于常人的行为，还有他让章鱼哥的心头扑动起蝴蝶的微笑。“吵闹，烦人，讨厌，还特别特别幼稚。”
海绵宝宝挣脱了他的怀抱，撅起嘴。“就这些吗？”
“不止，其实。我还觉得你愚蠢、没有同理心、没有创造力，而且总是制造混乱和麻烦。”章鱼哥回答，咧嘴笑着看着海绵宝宝的嘴越撅越高。然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自拔地被你吸引。”
海绵宝宝的脸涨红了。“真的？”
“是啊，这件事真叫人恼火。”章鱼哥坦白道，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我为这件事烦恼得要命，但却认定那是因为被你烦的。”他笑了起来，因为此刻他唯一想到能做的就是笑。“对不起。”
海绵宝宝挥了挥手，就像在说犯不着为这个担心。然后他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章鱼哥靠近了些；海绵宝宝说话之前可不怎么会思考。“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有那么……一会儿我在想，嘿，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海绵红着脸笑着说，“就像是说，你脾气很差，但与此同时，你又那么梦幻，知道吗？”
章鱼哥的大脑短路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目光凝聚在海绵宝宝的脸上，看着他闪亮的眼睛，他因喜悦而微微颤抖的弯弯笑容。就是它，那种爱的表情，章鱼哥这么多年来一直逃避的表情——这种表情那么温暖、那么特别、那么美好，绝不可能是对他露出的。
但现在，看着眼前的海绵宝宝，章鱼哥再也无法否认了。他被这个愚蠢的小生物爱着，真心实意地爱着，最疯狂的是——章鱼哥也爱他。在此之前，章鱼哥已经接受了数月的心理治疗，因为怀疑自己太破碎、太扭曲，无法爱别人和被爱。然而现在，章鱼哥却突然同时拥有了这两样东西——这带来了某种毋庸置疑的希望。如果他能爱海绵宝宝，他还能学着爱谁呢？派大星？蟹堡王的顾客？……他自己？
“你觉得我很梦幻？”章鱼最终大声说。他纷乱的思绪不可能由词句表达出来，但没有关系。之后会有更多的机会，更多的时间来填补空白。他们会并肩弥补失去的光阴。“即使在那个时候吗？”
海绵宝宝大笑着，好像答案显而易见。“当然了，傻瓜。高大、深沉、有创造力、神秘……”
海绵宝宝继续列出更多的褒义词，让章鱼哥感到自己的心温暖得要燃烧起来。“我想再吻你一次，”章鱼哥打断了海绵宝宝长长的赞美之词，“可以吗，海绵宝宝。我可以吻你吗？”
作为回答，海绵宝宝微笑起来，脸颊红润，眼睛闪着光。“当然。还有，我想告诉你，章鱼哥……那次我说了谎。”章鱼哥困惑地皱起眉头，于是海绵澄清道，声音非常轻：“我只吻过你。”
不再有任何迟疑，章鱼哥冲上前归零了他们的距离。他亲吻着海绵宝宝，吻得并不完美——他们的嘴唇笨拙地相触，也不知道手该放哪儿——但这就是它的美妙之处，他们的美妙之处。他们从未完美。他们花了十三年才走到这一步，但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共同努力解决这些问题。
他们这样持续了像是很多年——笨拙的亲吻，鼻子的相撞，喘息的笑声和羞涩的微笑，直到一阵敲门声把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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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的是凯尔比·G，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虽然这一天这么混乱，他美丽的棕发依旧丝滑柔顺地披在肩头。也许名人们天生就是如此，章鱼哥想起自己阴沉的样子，悲伤地想。
“我是来告诉你们最新消息的。”凯尔比尽可能温和地说。显然他是在努力不让已经很紧张的一天更加紧张。“威廉目前被保安部门扣押了，不过之后应该会被移交给警方。他没有反抗。”
“警方？”海绵宝宝轻轻抽了口气，关切地睁大了眼睛。他突然紧张起来，把两只小手绞在一起。“真的吗？”
“嗯，我想他确实绑架并袭击了你，还有保安在会展中心里发现的另外两个人，”凯尔比挠着头迟疑地说，“应该是一只松鼠和一只海星。”
“噢，对。”海绵宝宝低声道，垂下双眼。这景象让章鱼哥心痛。他不用问就知道，尽管经历了所有这些事情，海绵宝宝依旧非常担心威廉。海绵宝宝就是这样的人——过于的好，过于的善良。
章鱼哥轻轻把一只触手放在海绵宝宝的背上。“别紧张威廉了。他不会有事的。”章鱼尽力带着他最大的风度低声道。他真的很讨厌经由他的舌头说出威廉的名字，但他更讨厌海绵宝宝闷闷不乐的脸。“那家伙有钱得很，而且……”他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太平洋这边的警察都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句话至少让海绵宝宝扑哧笑了一下。比奇堡的一半人都曾被关进过监狱，但无论他们犯了什么罪，都是不久就会被释放。章鱼哥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痞老板到现在还能自由活动——甚至是海绵宝宝，考虑到他精神错乱般的驾驶经历。
海绵宝宝带着小小的微笑回答：“我想你说得对。”然后，海绵垂着眼睛，用小得多的声音继续道：“对不起，章鱼哥，我确实还为他做的所有事生气，但是……上次我见到威廉时，他看起来那么伤心。”
章鱼哥想用一些刻薄或者挖苦的话来回答，比如——威廉配不上你为他难过，或者威廉可以去对着下水道的海霸糊发脾气——但他没有。相反，他想起了高中时的威廉，一个人呆在那座大、冷又空的豪宅中。当他打电话给章鱼哥请他过来，可以吗？——那时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小。
“你不需要道歉的，”章鱼哥叹了口气，把一只触手放在海绵宝宝的肩膀上。“我仍然恨那个家伙。他严重伤害了我，但如果你想尝试伸出援手，作出改变，做个英雄什么的……我不会阻止你的。我就不管这件事了。”
他笨拙地咳了一声，海绵宝宝抬起头，黄色的脸因为忧虑皱了起来。“你能接受吗？”海绵问，“如果这让你不舒服的话，章鱼哥，我就不这么做了。”
章鱼哥忍俊不禁——他微笑起来，甚至轻轻笑出了声，轻轻按着海绵宝宝的肩膀。“这是一个开始。别担心，我会没事。”他肯定地说，“再说，如果有谁能改变威廉这样一个坏脾气的失败者，那一定就是你了。你有……应该说，经验。”他又咳了一声，脸颊发热。
凯尔比·G在他们旁边梦幻地叹了口气，章鱼哥吓得跳了起来。他真的忘记了那位著名的音乐家还站在那儿看着他们，这真是令人震惊。我现在是活在什么世界啊，我的偶像就在旁边，我都能忘了他的存在？章鱼暗想道。
“你们俩真是太可爱了。”凯尔比吃吃笑道，擦着眼角的一小滴泪水。然后他若有所思地撅起嘴唇。“好了，现在该进行下一项工作了……Tentacles先生，你还想在今晚进行表演吗？如果过去的几小时破坏了你的乐感，我也十分理解。”
章鱼哥眨了眨眼。对了。表演。一生仅此一次的表演。他低头看了看海绵宝宝，他对章鱼哥露出了迷人的、支持的露齿笑容。章鱼哥知道他还有太多想告诉海绵宝宝的东西，太多完全无法靠言语表达的东西，但用音乐……
“噢，”章鱼哥调皮地咧嘴一笑，“你知道他们对这场表演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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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运，会展中心的一名工作人员想办法从威廉手中找回了章鱼哥的单簧管。不出片刻，章鱼哥再一次回到了波塞冬礼堂的后台。在他和海绵宝宝分开之前，海绵宝宝踮起脚尖，害羞又支持地吻了一下章鱼哥的脸颊。看到他在这么做了无数次之后却又突然犹豫不决起来真是一件非常迷人的事。
“我会在人群里的。”海绵保证道。
“你总是在。”章鱼哥喃喃道。
章鱼哥定定地看着海绵宝宝在凯尔比·G的陪伴下从视线中渐渐消失，很长时间都没有移开。然后他坐了回去，拼命压下胃中汇集的焦虑。尽管他在过去几天里取得了很大进步，他还是无可否认地非常紧张。他的某个愚蠢的部分，也许是他内心的孩子，仍然在希望他的母亲能在台下，希望她能带着温柔的微笑在人群中等待，让一切都会好起来。
章鱼能听到凯尔比·G遥遥的声音当晚第二次在介绍Squidward Q. Tentacles。突然间，所有的焦虑都涨到了顶点，融汇成一个有点像威廉的声音——如果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走上舞台却依旧搞砸了呢？或者更糟，如果他真的尽了最大的努力，却得不到任何成果呢？
当章鱼哥穿过厚重的帷幕走上波塞冬礼堂明亮的舞台时，那些紧张情绪已经变成了一股咆哮的巨浪，难以理解地轰鸣着，在本该是音符的位置只留下辛辣的电流。他在无数目不转睛的陌生人面前犹豫着，口干舌燥，心脏狂跳——直到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海绵宝宝身上——坐在第一排、明黄、闪亮，不容忽视。
人群、舞台、明亮的灯光——所有这一切都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在章鱼哥的眼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独自站在月色下的海螺街。海面上的天空闪动着深紫的色彩，扇贝扑扇着回巢，准备平静地休息一晚。在那短暂而愚蠢的一刻里，章鱼哥以为自己在思念比奇堡——但事实不是这样。他在思念海绵宝宝。
某时某刻，在失去了音乐事业、失去了动力、失去了他的母亲之后，章鱼哥丢失了家的意义。没有了母亲，他童年的石像屋现在感觉如此空荡，他自己的房子也无故地空虚无比。但海绵宝宝总是温暖而欢迎，知心又友善。在漫长又艰苦的一天之后，章鱼哥总是能安心地回到家——回到海绵宝宝身边。他永远会在那儿倾听，从不评判。
在这句话每一个字的意义上，海绵宝宝就是家。
章鱼哥深呼吸了一下。他之前为这一刻准备了一整篇的演讲，但现在看着海绵宝宝，他知道只有音乐才能真正地表达出他的情感。于是，他把单簧管举到唇边，让开场白简单了一些。
“海绵宝宝，所有我最美好的日子都是你给我的。”章鱼哥说，他突然不再害怕了。现在唯一的存在只有他和海绵宝宝，站在这条想象中的海螺街摹本中。“我想用我的余生来给你一些回报。”
然后，再次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章鱼哥开始了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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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曲开始得轻快而响亮，就像和海绵宝宝相遇的头几年一样。
每一个音符都传达了一个不同的故事，一段由乐声整齐包装好的融合的记忆。章鱼哥的演奏继续着，他想象中的海螺街逐渐发生了变化，像烈日下的海市蜃楼一般闪闪发光。很快，章鱼哥周围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空白，就像一张等待被探索的洁白画布——而他确实去探索了。随着每一个音符的流淌，章鱼哥空白、死气沉沉的世界开始慢慢被和海绵宝宝一起生活的回忆和场景填满。
一个场景展现着章鱼哥紧张地站在海绵宝宝门前，疯狂地为一个过分的愚人节恶作剧道歉。这个，章鱼哥想起，是他们相遇的第一年。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刻，他请求原谅时压在肩上的沉重内疚。那个恶作剧，一个绳套陷阱，设计出来是为了将海绵宝宝粗暴地甩过蟹堡王。章鱼哥当时以为这很搞笑——但看到在此之后海绵宝宝痛苦和困惑的样子绝对不值得。
「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实际上海绵宝宝，我喜欢你，我喜欢和你做邻居，我喜欢听你早上的雾号闹钟和晚上你高分贝的笑声！」
场景突然变了。时间流动到了另一段记忆——这一段记忆位于一个梦幻的天堂岛。章鱼哥立刻就知道了他在哪里：在漫长又充满压力的一天后，海绵宝宝和派大星为他建造的一个热带度假胜地。大概是第五年。章鱼哥的对这个场景的记忆也是如此生动——那天的朝阳格外明亮，木质的提基头颅在远处和谐地低声合唱。他记得他在海绵宝宝身边画画，甚至记得每一笔轻松的笔触，每一抹神圣的色彩。短短的几小时里，章鱼哥的世界少了一场暴风雨，多了一场平静，安宁，放松的细雨。
「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开心过！」章鱼哥想起了他的叫喊，那时他是认真的——即使这个做工粗糙的天堂没多久就烧成了废墟。它的坍塌有多快真的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有它是否存在过。尽管章鱼哥如此强烈厌弃着自己，却有人足够地爱着他——即使在那个时候——足以为他建造一个天堂。这不就足够了吗？
章鱼哥继续吹着单簧管，这段记忆慢慢地淡去了，另一段记忆取而代之。这一次，章鱼哥发现自己正站在摇摇欲坠、濒临解体的蟹堡王中。烧焦的痕迹和食物散落在墙壁和地板上，视野中没有一个顾客。章鱼哥花了一会儿布置好这个场景——但很快，它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和海绵宝宝相遇的第七年，蟹老板为了省下区区五分钱而解雇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在那之后，蟹堡王迅速呈现出了颓势。章鱼哥记得他东躲西藏地闪避来自愤怒顾客的叫骂和攻击，记得厨房里传来的烧焦肉饼的刺鼻气味——但最重要的是，他记得没有海绵宝宝在背景中叽里咕噜时整个餐厅有多寂静。当令人不安的寂静和顾客的抱怨变得难以忍受时，章鱼哥记得自己跑到蟹老板的办公室，跪在地上，求他把海绵宝宝带回来。
「海绵宝宝……你知道我讨厌你，对吧？」章鱼哥想起海绵宝宝回到残破的餐厅时，他轻轻说的那句话。当海绵宝宝微笑着温柔地挽住章鱼哥的手臂回应时，章鱼感到他的心剧烈地跳上了嗓子眼。也许这就是他决定在全世界的见证之下单膝下跪的原因——章鱼哥当时不太清醒。他永远无法清醒地思考任何海绵宝宝的事。「但我更讨厌蟹黄堡烧焦的味道。请你回来继续当厨师吧。」
记忆再次改变了。蟹堡王脏兮兮的墙壁慢慢褪为了海绵宝宝菠萝屋的蓝色墙壁。章鱼哥很快认出了那些到处乱拉的彩带，那些完全不搭配的派对装饰，并确凿无疑地知道，这是第十年：海绵宝宝的生日大惊喜派对——派对因为没人能在主题选择上达成一致而陷入崩溃——尽管在章鱼哥看来，主题本该是显而易见的。
「我对海绵宝宝的了解比我在乎的还多！所以应该由我来装饰！」章鱼哥记得自己的怒叱，比平时还要愤怒得多。这并不能阻止珊迪在此之后向他投来严肃而算计的眼神，好像她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似的。章鱼哥让这个画面从思绪间轻轻溜过，转而想起他举起他的许多自画像来强调自己的观点。「我显然是他的偶像。以我为题材的主题才是唯一的——」
在他即将被打断的地方，记忆突然褪去了。当下的章鱼哥继续吹着单簧管，沉浸于记忆的深渊中，爱和接受着他曾经忽视的来自自己的碎片。这些是他不知不觉、和永远地归属于海绵宝宝的碎片。章鱼哥演奏得越久，他收集的碎片就越多，无数破碎的拼图终于拼合在了一起。
当他的表演达到高潮时，章鱼哥让每一段记忆都重重地贯穿过他的生命，让情绪肆意地涌动，而不是压抑起来。他演奏、演奏、演奏，心脏几乎要因投入而爆炸。在梦一般的彩色光芒中，章鱼哥看到了无数和海绵宝宝在一起的场景一个接一个地在他的周围浮起。
形形色色的场景无穷无尽。
章鱼哥看到了自己在一个室内泳池中玩着水——蟹堡王饭店，也许是第三年——海绵宝宝在他身边开心地笑着。章鱼哥看到了蟹堡王的一个角落里塞满了他自己的画作。第七年，大概。餐厅里没有一个人欣赏他的作品——没有人，除了海绵宝宝，他对每一笔都叽叽喳喳地赞叹不绝。章鱼哥看到了一辆垃圾车，海绵宝宝坐在副驾驶上，第十年。他们一起交换故事，一起跟着收音机的音乐唱歌，直到章鱼哥再也不介怀于他们为蟹老板做的脏活。
很快，记忆来到了近日：在蟹堡王中央跳龙之舞。在公交车上，海绵宝宝紧紧依偎在章鱼哥的身边睡着了。在脏乱的旅馆，章鱼哥终于倾吐出内心关于威廉的阴影——海绵宝宝倾听着，一直倾听着。在摩天轮上，在凉亭中，在石头庭院里，所有这些地点都同时涌现出来。章鱼哥爱他，爱得那么深——那么久——甚至做不到看他一眼。他怎么做得到呢？海绵宝宝就是太阳，难以想象地温暖、不可或缺地必要，而面对它却如此危险——但现在章鱼哥看向了他。
他的乐曲即将迎来尾声，剩的时间不多了。于是他看向海绵宝宝——那双水晶般的蓝眼睛欢快地流着泪水——他抱着一些海绵能够理解的希望，希望他能看到所有那些在章鱼哥心中缠结弯绕的记忆，然后他就会明白。
我爱你。当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章鱼哥想，他的曲子来到了一段温柔、缓慢的收尾，就像庭院中他们的嘴唇相贴时那样。我爱你。
海绵宝宝甜蜜地笑了，他的眼里闪烁着泪水、惊奇和喜悦。当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时，章鱼哥发誓他看到了海绵的口型，我—爱—你。几乎看不出来。但章鱼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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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还有几场表演，但说实话章鱼哥没有太注意。他仍然沉浸在自己表演的余波中，观众纷纷向他献上鲜花和掌声直到他下台。几天之前，章鱼哥可能会陶醉于无尽的赞美中，可能会仅仅为沐浴更多赞美在台上待更久一些——但现在，他已经很累了，唯一想要的就是再次见到海绵宝宝。
尽管他内心是这样的渴望，章鱼哥还是被告知需要呆在休息室直到公布获胜者。于是他留下了，和其他一些表演者聊着天。他们热情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触手，欢迎他的加入。在多年创作的失败后再次成为这样的一部分真是一件古怪的事。不可否认，章鱼哥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依旧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随时都会在蟹堡王的收银船中醒来。很幸运，在拧了自己几下后，章鱼哥断定这绝对不是一个梦——所有一切，都是真实的。
直到一个表演者问章鱼哥要手机号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检查自己的贝壳手机了。章鱼哥从裤兜摸出那个闪烁着暗淡蓝光的小玩意儿，屏幕上显示了57个未接电话，64条未读信息和13条新语音留言。章鱼哥咽了口唾沫——有那么多人看了他的演出吗？见鬼，有那么多人看到他吻了海绵宝宝吗？噢，天哪。
章鱼哥鼓起勇气，解锁贝壳手机翻动着消息通知。大部分未接电话似乎都是蟹老板打来的，还有一小部分来自珍珍、凯伦、痞老板，甚至是他的父亲。短信的情况更糟，它们分散于相当多的比奇堡居民，而且其中大部分人章鱼哥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过他们电话。泡芙夫人发来了一大篇长长的短信，内容大致是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也许你可以更好地教海绵宝宝驾驶？还有一条来自拉里的短信，只简单地写道，不错。
语音留言也来自许多不同的联系人，但只有两条引起了章鱼哥的注意：一条来自西尔维娅，另一条则来自威廉。章鱼哥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走向洗手间，把自己锁在单人隔间中。他的触手在播放按钮上方紧张而迟疑地悬停着。这两个人会对他说什么呢？章鱼哥颤抖地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先点开了西尔维娅的留言。至少他们的关系还算可以。
语音以一声轻轻的笑开始。章鱼哥能听到录音背景声中低沉优雅的大提琴，与她的气质完美相配。与此同时，她的声音打破了洗手间里震耳欲聋的寂静。「嘿，Squid，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你了，想跟你说说话。你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我在写诗。我不得不停笔，因为，嗯……我写的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你在上面说的话。」
然后西尔维娅笑了，发自内心的笑，还带着几声鼻音，是一种章鱼哥从未在她身上听到的笑声。「我留言是想说声恭喜。在我身边时你看起来好像永远做不了真正的自己，但看到你在台上——和他一起——我想你解开了。我可能该嫉妒了，是吧？但我没有。我为你高兴，Squid。」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那么，我也希望你能开心。」
语音结束了，再次将章鱼哥留在了那震耳欲聋的寂静中。留言中的西尔维娅听起来一点都不沮丧或忧郁。实际上，她听起来……很随意，很放松，就像一个朋友在问候另一个朋友。章鱼哥感到一阵真诚的心痛，因为他知道他们都在变得更好，或者至少是在努力更好。也许有一天他可以向她伸出手，他们能再次成为真正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章鱼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威廉。高中时期的威廉·范西森，梳着光滑的背头，穿着过紧的衣服，他的数学很吃力，但在其它方面都出类拔萃。他一直很紧张，比他看上去紧张得多，并会做任何事来让人们注意他，赞扬他，承认他。威廉是个糟糕的人，但他们一度曾是真正的朋友。海绵宝宝真的能打动他吗？
触手颤抖着，章鱼哥点开了威廉的语音留言，准备好了听到他带着鼻音、自以为是的声音——但那声音没有出现。相反，从他手机扬声器中传出的声音听起来挫败而微弱，被威廉平时的咆哮相比，几乎是一种老鼠般的吱吱声。章鱼哥能听到背景音中远处观众的声音——威廉一定是在礼堂里录下了这条留言。
「你那块海绵真是了不起，」过了好一会儿，威廉喃喃道，声音低得像耳语。「他真的很关心你，Squiddy，虽然这不在我意料之外。就连白痴都看得出来你们……很亲密。」一阵沉默，威廉颤抖地呼吸声清晰可闻。他接下来的说的话带着颤音，就像在拼命忍住不哭。「在我意料之外的是他也会关心我。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这个？」
章鱼哥不禁明白了。根据他自己的经验，海绵宝宝的爱来得毫无征兆或预告。它就那样突然出现了，就像一片温暖的光出现在黯淡凄凉的角落。海绵宝宝的爱从来不需要去争取；它是慷慨免费的赠予，即使你不配得到它。
就章鱼哥所知，威廉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爱。范西森家族的财富是踩在别人的脊背上挣得的；每一次与一位范西森的交流，无论是多小的交流，都是一笔只会是关于他们垄断地位的交易。因此，威廉父母的爱只能买来——靠成就、奖项、荣誉。从来不是免费的。
所以当然，在所有人中，只有威廉最会被海绵宝宝的爱征服。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事物。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威廉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极度疲倦。之后是漫长而沉重的沉默，就在章鱼哥以为录音要正式结束的时候，威廉又一次迅速地开口了，几乎像是一个冲动之下的决定。「我知道这可能没什么意义，但我很抱歉。整个计划从一开始就荒唐至极。」
最后叹了口气，威廉结束了留言。他说的话在章鱼哥的头脑中嗡嗡作响了好一阵——他甚至又回去听了一遍留言，只为确定它是真的。我很抱歉。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道歉，尤其是对于威廉做的那些事。不过，章鱼哥从来没听过王子殿下如此拉下面子向任何人道歉……所以也许这意味着什么。也许这会是威廉的新篇章。
洗手间外交谈的人们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把章鱼哥带回了现实。他不知道自己“上厕所”有多久了，但可能是时候出去了。章鱼哥最后一次茫然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他疲惫的镜像从小小的手机里凝视着他。他想起了这天早上在垂钓者旅馆的镜子前许下了诺言。我会变得更好。
章鱼叹息着重新打开手机，决定发两条短信。
第一条发给西尔维娅，简单地写道，收到你的留言。我很高兴，也希望你一切顺利。谢谢你的联系。甜蜜，简洁，直切主题，正是西尔维娅需要的。
给威廉的回复就难得多了。章鱼哥在一个段落、一个句子、甚至一个单词中来回斟酌。最后，章鱼将内容决定为，希望你能得到你需要的帮助。当你需要时，我认识的某块海绵一定会很乐意和你聊聊。
章鱼哥发出了信息，感到肩上似乎卸下了一条重担。从现在开始，对于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再有怨恨，不再有痛苦——只有一条漫长而空虚的，慢慢恢复的道路。
问题解决了，章鱼哥走向水池，往脸上泼了些冷水，试着洗掉之前脸上那可笑的妆容。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在他的口袋里不停的震动着。章鱼叹了口气，鼓起勇气准备迎接一连串新的联系，然后他看到那块暗淡的蓝色屏幕上只简单地显示着，父亲。章鱼哥立刻接起了电话，动作大得差点儿把手机掉在地上。
“所以，嗯……你什么时候带海绵宝宝过来？”他父亲的笑声从扬声器中愉快地传了出来。章鱼哥微笑起来，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多年来第一次陷入傻傻热恋的少年。也许他可以在洗手间再待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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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哥走出洗手间时，已经到了上台宣布获胜者的时候了。他和其他真诚地微笑和支持着他的选手们手挽着手，再一次走进了明亮的灯光。幕布向两侧分开，章鱼哥忍不住在人群中寻找着海绵宝宝，他仍然在原来的位置，只是这次珊迪和派大星也加入了他身边。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海绵宝宝叫着，喊着，站在椅子上热情地向舞台挥着手。章鱼哥笑了笑，害羞地回以挥手。他很高兴海绵宝宝恢复了一些平时的精力。
一个主持人很快走上了舞台，热情地欢迎观众回到第五十届海底博览会。辉煌、沸腾的灯光笼罩着波塞冬礼堂，将空间染上了离奇的色彩。当主持人沿着表演者的队伍开始逐一重新介绍他们时，章鱼哥感到他的心脏跳得几乎要震碎了。
就是这里了。他想，汗水疯狂地汇聚着。突然间他再次变成了那个第一次出演独奏会时，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这是章鱼哥渴望了无数年的事：站在舞台上，被崇拜他的粉丝簇拥着，并将余生献给音乐。他知道这些事并不需要赢得这场博览会的金奖，但最让章鱼哥害怕的是，他仍然想赢。
他极度地想赢，并且不是为了名声或荣耀。章鱼哥想要——也需要——向自己证明，他十几年的努力是有价值的。他想回首望着那只第一次独奏会上害怕的小章鱼，并说，看看我们。看看我们做了什么。一切都好起来了。一切都值得。
“今晚这些出色的选手们倾尽了全力！”主持人清晰明朗的声音打破了章鱼哥的思绪。他感到旁边的两个选手——一个画家和一个舞蹈演员——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章鱼哥同样挽紧了他们表示支持。“但只有一个人能把第五十届海底博览会的冠军带回家！”
寂静降临在人群中。主持人用熟练的夸张动作从衣领中取出一个精美的信封，并向四周所有的观众展示。章鱼哥看了一眼海绵宝宝、派大星和珊迪，他们挤在一起，都屏住了呼吸。不出几秒，派大星就昏倒在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章鱼哥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那么，第五十届海底博览会的冠军是……”主持人打开了精美的信封，当她慢慢扫视着其中的内容时，时间似乎都变慢了。然后她露出微笑，让这个未知的答案在礼堂里多徘徊一阵。章鱼哥确信他所有的心脏都会崩溃为尘土，除非这个女人宣布——
“——Squidward Q. Tentacles！”
章鱼哥的大脑吱嘎作响着停止了运作。他在胜利的欢呼中被其他选手们抛起之前，唯一来得及想的只有，等等——真的吗？
章鱼发现他被举到了一条大鲨鱼的肩膀上——他记得这条鲨鱼的特长是钢琴——从这么高的地方，他可以看到整个波塞冬礼堂都在疯狂地赞颂他的成功。无数的鲜花被扔向舞台，在胜利的喜悦中，章鱼哥注意到海绵宝宝正向人群吹着庆祝的泡泡。因为他就是如此。
主持人尝试让观众安静下来，考虑到观众几乎都被高涨的热情撕裂了——这可不是个轻松的任务。人群再次安静下来之后，主持人继续道，“现在，Tentacles先生，按照博览会的传统，我们一直保密着最终大奖，直到现在这个特别的时刻。作为第五十届海底博览会的冠军——您将获得与凯尔比·G和他的唱片公司一同创作您自己的音乐的机会。我相信这里的每个人都同意，我们都渴望看到您未来的方向。”
人群无法控制地沸腾了。这晚的第二次，观众为章鱼哥，并且只为他一人爆发出尖叫和掌声。章鱼品尝着这一刻的每一个细节，甜美的花香、炽热的舞台灯、人群的咆哮，强忍住泪水。在他的想象中，章鱼哥看到了自己——一只小章鱼，还不到十岁——遥遥站在台下，在他的正装中发着抖。他们的眼睛相遇了，温暖的红色对着温暖的红色——章鱼哥笑了，希望着他能回到过去，希望他能告诉那只小章鱼他现在所知道的一切。
一切都好起来了。章鱼哥想，目光转回海绵宝宝，海绵宝宝远远地抛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吻。章鱼接住了，脸颊飞红。真的，一切都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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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览会结束以后，章鱼哥还留在台下，被卷入了和似乎一百万个人的一百万次谈话。每个人都想知道他在舞台上的表演如何，他对自己的音乐事业有什么计划，他是否擅长其它形式的艺术，等等等等。最终，凯尔比·G注意到章鱼哥的状态越来越差，于是塞给了他一张名片，让他离开了。
“明天给我打电话，好吗？”凯尔比吃吃笑着，在章鱼哥背上祝贺地拍了拍，“到时候我们再谈工作，现在……去休息休息吧。你看起来真是累得够呛。”
章鱼哥再三感谢了凯尔比，收拾好他的东西，跌跌撞撞地走进太平洋夜间微凉的海水。令他庆幸的是，人群已经明显稀疏了许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忍受这些无聊的谈话。其时已过午夜，章鱼哥唯一想见到的就是海绵宝宝。多么大的转变啊，章鱼沉思着，他的眼睛扫视着零散的人群，寻找那抹熟悉的黄色。
幸运的是，海绵完全不难找到，他就困倦地靠在会展中心外的一艘潜艇上。从上面那些花里胡哨的高科技的小玩意儿来看，这艘潜艇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珊迪·奇克斯。章鱼哥快步走上前去，一边把他皱巴巴的衣服抚平。
海绵宝宝并没有任何那些尴尬的废话。眨眼间，海绵就跳上前来，扑到章鱼哥的身上，不停地给他祝贺的吻。“章鱼哥，你做到了，你成功了！你出名了！”海绵宝宝欢呼着，一边叫一边把小胳膊举到水中。“我真为你骄傲！”
章鱼哥笑了起来，轻轻抱着小海绵晃了晃，让他轻快地咯咯笑了起来。“我确实在每一个方面都成功了。”章鱼回答，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海绵宝宝。
海绵的脸颊泛起一阵可爱的红晕。“哇，这里是变热了吗？”海绵宝宝咯咯笑着，滑稽地拽着自己的衣领。“我得习惯你对我这么好。”
章鱼哥露出一个淘气的笑容。“哦，我应该变回刻薄的样子吗？”章鱼轻轻笑道。他摆出一个投掷的姿势，开玩笑地假装要把海绵宝宝扔进开阔的水域。“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海绵哈哈大笑，就像音乐，就像世界上最棒的交响曲。但在他们再一次开口之前，潜艇舱门砰地一声开了，珊迪叉着腰沉重地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大大的、富有感染力的微笑。“好啦，小情侣们，很晚了，我也累坏了。在另一个疯狂的前男友决定毁了我们的一天之前，我们快逃回比奇堡吧。”
“哦，对，”海绵宝宝说，抬头看着困惑地皱着眉头的章鱼哥，“珊迪说要用她的潜艇送我们回家。这样更快。”
珊迪点了点头。“派特已经把你们的东西从那个脏旅馆拿出来了，”松鼠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她的贝壳手机。她翻动了一会儿，点开一张照片，一张她和一只熟悉的蠕虫的自拍。“对了，你们见过卡罗尔了吗？我告诉你们，她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虫。”
章鱼哥的眼睛抽了抽，海绵宝宝轻轻哼了一声。当然，所有人之中唯有珊迪最能驯服那只可怕的动物了。
就在这时，潜艇深处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珊迪重重叹了口气。“我最好检查检查这次派特又弄坏了什么东西。”松鼠呻吟道，转身重新进入舱室。“你们两个别在外面磨蹭太久了。哦，还有章鱼哥，”珊迪回过头，灿烂地笑着。“恭喜获得冠军，伙计。这是你应得的。”
章鱼哥微笑起来。这种表情在他的脸上依旧感觉奇怪而陌生，但他开始缓慢但稳步地习惯了。“谢谢，珊迪。”
珊迪点点头，消失在潜艇深处。章鱼哥和海绵宝宝又在外面逗留了一段时间，最后一次沉醉于巴斯维加斯微凉的夜色，将这里的风景、声音和气味留存心间。仅仅几天之前，他们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带着他们紧张而不确定的十几年的友谊。但现在，当章鱼哥轻轻牵着海绵宝宝的手走近潜艇舱门时，他知道，再也没有什么是不确定的了，再也没有了。
他们一起登上了潜艇，系好安全带，准备踏上回家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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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迪的潜艇终于驶入海螺街时，已经是凌晨了。章鱼哥从没想过他会如此感激地再次看到这个安静、沉睡的小镇，但他发现他想念它，比他以为的还要多得多。在大城市待了几天以后，比奇堡的静谧安宁变得更加迷人了。天空仍然沐浴在靛蓝的夜色中，珊瑚树在洋流中平静地摇曳。终于，他们到家了。
派大星和珊迪在告别前帮忙卸下了他们所有的行李。珊迪在章鱼哥和海绵宝宝的背上重重拍了一下表示祝贺（那比她以为的要疼得多），然后就向树屋的方向驶去。稍后，派大星睡眼惺忪地给了他的两个邻居一个紧紧的熊抱，然后慢慢走向他的石头准备睡觉。
“我早上给你们发短信。”派大星承诺道，然后抬起他的石头钻了进去。
一走到听不见的地方，海绵宝宝就深情地叹了口气。“他不会的。”海绵轻轻笑道，“派大星还能记得他有个手机就很幸运了。”
“听起来像他。”章鱼哥沉思道，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了。
海绵宝宝转过身，眼睛是那么明亮，也许是全世界最明亮的东西。他弯弯的笑容是那么治愈而温暖。一瞬间，章鱼哥想起了几天前一个就像这样的夜晚，他和海绵宝宝站在这里，一同陶醉在凉爽的海水中。这些年来，他们分享了太多这样的时刻，他们几乎忽略错过，但仍刻下了清晰痕迹的时刻。
到现在，他们一同生活的十三年里已经充满了这些荒唐的片段。他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章鱼哥想。他刚才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现在知道了。
“我今晚能留下吗？”章鱼哥问，与此同时海绵宝宝脱口而出：“你今晚想住在我家吗？”停顿了一会儿，他们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无礼——然后他们大笑起来，一路笑过海螺街，一路笑到海绵宝宝的菠萝屋，一路笑到床边。
那天晚上，章鱼哥睡得很安稳。他梦见了蔚蓝的海洋，上面覆满了阳光的暖意。金黄，温暖，又令人安心。
END.
作者备注：1. 第二段中提到的情节出自“你好比奇堡!”【S08E26】具体地说，就是这一集最后的一幕，在北极光下的沙漠里。【太美了…】
考虑到前一章海绵宝宝差点摔到地上，我想谈谈我是如何理解他的受伤的。我知道这部剧对海绵宝宝能承受多大的痛苦总是变化无常，但一般来说，我会遵守：我出了事故”【S03E16b】里的规则，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力量，他仍然会受伤——尽管他比大多数人恢复得快，因为他是一块海绵。这条规则适用于我写的所有关于他的小说。
在章鱼哥表演期间引用的剧集，按顺序：愚人节【S01E19a】；迷人提基之梦【S07E19b】；“海绵宝宝，你被解雇了！【S09E11】；海绵宝宝生日大惊喜【S12E13-14】；蟹堡王饭店【S04E09a】；消失不见【S10E10b】；卫生惊魂【S11E08a】。这一段中所有由「」框起的部分都是引自原动画台词。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在一部小说中引用这么多的剧集。【本来也想直接用央配和台配原台词，结果去看了看发现很多台词写出来有点尬，就算了。引用的每一段我都清楚地知道出自哪里。看的时候真的忍不住落泪】
写这一章时我听得最多的歌是Vaccines的I Always Knew和Ian McConnell的Fine。这两首歌都可以在这个小说的歌单中找到，歌单总时长已经有将近6小时了。这不是疯了吗？【这歌单就没法搬了，有条件的可以自己去听，spotify上的】
我仍然打算写一些发生在这部小说世界观下的故事，但不会像这部一样长。要么是相关的一段，要么是简短地几章。【番外番外！到底什么时候才出啊呜呜】
虽然标题是这样说的，如果你读到这里并支持了nbyf这么长时间，我认为你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请时时刻刻保重身体！【nbyf：never be your friend。是作品名缩写啦】
一个这篇同人的同人，由literaldumpie创作：And all the things that make it warm（以及所有让它温暖的事物）。【合集后几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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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棒的故事，最棒的结局。爱是一束照亮人生前路的阳光，故事走到了尽头，但他们还会有很多个满溢温暖的透亮明天。
哎，我没有嘴，多说无益。还是再去从头读一遍吧=w=
谢谢创作出这些触动心弦的美丽文字的作者，愿意配图的老师们，帮忙解决不少翻译困难的罗勒，喜欢和支持作品的大家。如果你看到了这里，可以点个红心吗？想知道有多少人认真看完了这十七万字的故事！（偷偷叉个腰）
作者现实中很忙。实际上，第十二章也是与十一相隔近半年才发布的。在这段时间里，她“搬过了半个国家，换了新工作，还订婚了”，短短的一句话充满了时间与生活的痕迹啊。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番外，出了肯定会翻译。
近期有空会再翻译她的另一篇较短的海章海同人小说I‘m in love (you’re the worst)。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办公室地下恋情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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